繼續

如果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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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在想，什麼時候，我才可以完全的展露脆弱呢？



是找到那個可以與惡夢之中相比的相同強韌的存在呢？

還是曾經說過的「逼我認真，然後徹底的讓我認輸。」實現的時候嗎？



呵，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惡夢之中是親手被我給抹消的幻影，要逼我認真更是不可能，要認真之下的我輸掉，更是天大的笑話。



繼續狂妄，繼續放話，繼續我背負灰之名的灰死蔓延。

到我沒辦法在繼續下去的那一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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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要從何處說起呢？身邊的事情已經多到不知從何起頭，複雜到不知何以分辨輕重，那用最簡單的時間排序方法好了。



首先我應該是要PO一篇『無敵的╰(＝皿＝)╯新房間』出來才對的，原因之前有說過，就是我爸的公司倒了，還有我爺爺走了，家裡多出的辦公家具什麼的，就換到我原本那間房間，至於我，就是搬到隔壁這間比較大的來。除了沒有電視看、換衣服還是得到原本的房間、還有嚴重電壓不穩之外，目前是沒什麼缺點，還實現了我多年來想要在地板上擺一張矮桌的願望。



下一件事，應該是那個該死的６月１４。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是在思考這件事情，真是丟臉呢，明明講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卻被我這樣在來回反覆思考。『如果存在的話』可以扭轉一切的開關，我還真是老老實實的完全往那份祝福虛偽的反方向前進呢。



再來呢？



難得當了一天孝孫，一大早就載外公到榮總，也待了一整天下來。老實說正妹護士不少，有一個正到我差點要拿手機出來的，不過發現是從內視鏡科走出來之後，腦中的出現的場景就讓我縮了……



外婆早就在住院了，之前化療完之後，右腳就因為淋巴腺的關係而腫大不好走路，原本以為只有這樣，結果尾椎似乎移位，要開刀裝人工關節進去，復健時間算下來要三個月。



外公的話，則是腸胃問題要照大腸鏡，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在內視鏡區看到正妹，然後又縮回來的原因。



忘記說開車到外公家之後，才發現左後輪爆胎了，好險上次開WISH借給晉狗在的中和站的時候看過怎麼換備胎，不過經驗不足，一顆螺帽差點滑牙留在上面，萬一真的滑牙的話，輪胎也不用換了，準備叫道路救援拖到修車廠去吧。



啊，這時候是不是要補一句，「我的專業，來自和運租車。」







這種歡樂的描述方式希望還有辦法持續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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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全都是幻覺。





應該是從我爸公司營運出現問題的時候開始的吧？那種極度不安的情緒再次浮現，很久以前有說過我最大的弱點『金錢』、『過去』，還有每次講都以為我在開玩笑的「身上沒帶錢出門會有強烈的不安全感。」我也不諱言的講了，我們家曾經窮得很離譜，那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為什麼以前這麼會感冒的我，曾經要洗半年冷水澡？

為什麼我手機不能過戶到自己名下？

為什麼我們家收費帳單都是別人的名字？



因為我家曾經被斷水斷電斷瓦斯過。

因為我爸的名字辦的其他號碼到現在還欠下天文數字的帳單。

因為我爸的信用早就破產了，要辦什麼都得要人頭。



搬家那麼多次，除了幾次是公司移點，還有父母離婚以外，其他不是被房東趕就是被法拍掉，而且每次搬家，就得要丟掉一堆東西，所以我很討厭聽到那句『不要的東西就丟掉』的整理催促台詞，也因為被丟掉很多東西的關係，現在我很多模型還有玩具，都是過去『曾經』有過的。



前鎮子爺爺法會的時候，老實說我不應該哭的，從小沒有什麼交集的爺爺，總是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的爺爺，最後因為自己的任性而落得如此下場的爺爺，用『這種人』來形容有點過分，但是對我來說情感層面的確是沒辦法達到讓我流淚的地步，只是因為又讓我意識到我很討厭的『人終究會死』的事實，一想到外公外婆的身體這兩年來急速惡化，外婆的癌症復發、外公的衣櫃上一包又一包的藥，這兩老從我有記憶以來，真的是沒享到什麼兒孫福，到最近都還一直在處理大舅小舅出的包，我一點都不想意識到他們兩個都已經老了的事實，但是不管怎麼控制思緒，還是會讓情緒渲染開來。上次我媽打電話回去，外公還叫我媽先回來把房子過戶給表弟跟表妹、還有我，只是我根本不姓馮啊，但是外公還是說要一次過給三個人。



又在近期吧？我還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很難用詳細精確的簡短字詞表達的問題。我同母異父的弟弟剛出生沒多久，而且還是遺腹子。想想我媽，即使有人說是不老的妖女，但是算一算也42、3歲了，生命保險的金額是一年150萬日幣，支付到弟弟20歲為止，可是150萬日幣能在東京那種地區做什麼呢？是有想過回來台灣生活，但是這樣的台灣，留在這裡反而是害了他，雖然我很想在這個時候唱一下『兩難』來舒緩緊張氣氛，但是我怎麼樣都做不到啊。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我有辦法弄到來返台日兩地的工作，而且還要有相當程度的支薪才行，或許那個『惡夢之中』的狀態還有辦法，如今背負『灰之名』的我，早就在放逐的路途上了啊，有人說語言沒問題，但是我又得靠什麼專業來工作呢？高中兩年、大學三年，總共讀了五年的營建，也只是起個頭而已，就算像正常畢業生出路去考土木技師還是結構技師好了，他X的，這種東西是能讓我在日本工作喔？



要怪罪我爸當初不讓我考外語系，要我走建築學程嗎？不行，這種憎恨的思緒連萌牙的機會都不能給予，只是一個求好心切被傳統觀念所束縛希望自己兒子有好學歷的好學校的父親所下的決定而已。所以他一點錯也沒有，只是沒想到公司會倒閉，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對這科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還很有可能要延畢。



要重考拼看看哪所學校的外語系嗎？別開玩笑了，助學貸款的電子帳單跟紙本帳單才剛寄到而已，沒有那種錢，也沒有那種時間給我去揮霍，更何況，早就已經半放棄人生的灰之名，哪來那種毅力去認真去努力？



其實前兩年就有心理準備說以後我一個人接下照顧日本跟台灣兩邊會很辛苦了，只是沒想到問題提早爆發，還有我賭上一生的東西竟然不存在。如果那個不存在的如果還存在的話，這些事情也不可能這樣大辣辣的公諸於世吧？循著那個「當然，我不能保證我永遠都不會受到挫折，可能到時候又要麻煩妳了？」的模式，或許我就能夠稍稍的獲得救淑，只是這種方式不能被允許再次重現，誰又能承擔傾聽這些事情的壓力呢？誰又有那個本事能夠救的起即使面對這些事情還是不肯認真，如此惡劣的我呢？



根本不是誰的錯，誰也不知道下瀨會這樣一個人走掉，誰也不知道我爸公司會這樣收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結束惡夢之中後決定沉淪的人是我，決定加速的人也是我，放棄人生的也是我，所以我沒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也是我的關係。



誰也沒辦法憎恨，誰也沒辦法怪罪，本來就是我該承擔的東西，所以除了對不起以外，還是只有對不起。







灰之名即是沒有絕望也沒有希望，只是繼續活下去而已，

所以誰都不能說，所以誰都說了，全部都是幻影，你們什麼也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