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酒作樂 8.根本沒有第二天

「埃呦，我快痛死了啊。」







這句當然不是從學弟的口中說出的，如果他那時候還能那樣喊，或許當下我會安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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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哥嗎？我是水怪，剛剛送到醫院了，是在有意識的狀況下送到的。麻煩你跟值星官講一下。」在離開營火場之前，記得有依稀聽到有人說送到醫院後要回報。



掛掉電話的我，看著觀察室外反光的玻璃，發現很可怕的真相。



「媽啦，我怎麼髒成這樣？」



下午才換上的營服因為主體是黑色的關係，除了無意間沾上的樹葉跟被雨淋濕的不規則反光以外，並沒有多大的汙漬，反倒是從早就沒有換過的褲子，上頭多倒數不清的泥土髒汙摩擦痕跡，還有卡在側縫上的樹枝。在燈光明亮的醫院裡面，我還真是顯眼啊(汗)。



一旁不停地傳來「埃呦，我快痛死了啊。」的哀嚎。



急診室從來不會因為晝夜的分別而有寧靜或喧囂的差異，雖然說很吵，不過如果說學弟像那位正在哀嚎，血壓表顯示150的中年男子那樣有反應的話，我可能會比較安心吧？



「你哪裡不舒服？」

「胸口。」

「怎麼樣不舒服？」

「胸悶。」

「現在感覺怎樣？」

「很累。」

醫生邊抽血邊對學弟進行簡單的問話。



雖然說一旁的哀嚎不斷，但比起之前的滂沱大雨來說，我終於是能聽清楚學弟在講什麼了。不過我還是很希望他能多作出一些能夠表示情況還算可以的反應。



「沒什麼大問題啦，心臟瓣膜先天缺陷100個人裡面90個會有。等一下看抽血報告有沒有什麼異狀就沒事了。」



華人的血統帶有著一些先天上的遺傳疾病，例如像黃膽過高這一纇難以避免的的先天疾病，心臟辦膜缺陷也是一樣，雖然說沒有到醫生說的比例那麼高，不過在早年華人移民美國風潮盛行的時候，不少保了心臟疾病相關險的華僑可讓美國的保險公司吃了大虧呢。事後好像是有修定條款吧？不過我不清楚就是了。



雖然說知道情況我也不能作什麼，但是為什麼沒有人先跟我講是辦膜缺陷呢？

算了，那種不知道車上搭載的是什麼情況病患的恐懼感，我跟開救護車的人知道就好了。已經無奈到這種程度了，反正從頭到尾我都是處於不清楚行程的狀態。



「血液情況沒有問題，白血球什麼也都正常，等等送去照X光。」



在我不斷於心中抱怨的時候，一旁的學弟早已熟睡，還睡到發出呼聲。

咦？之前的那些「不要睡喔。」好像都是白講了 囧。



把已經睡到不醒人事的學弟推進X光室之後，總要有人開個頭吧？

「等等該怎麼辦？」



說是危機意識不足？還是經驗缺乏呢？ 換來的答案是這樣的「不知道。」

也不能怪不知所措的娃娃，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落建生髮的廣告那樣『發現、逃避、面對』建立起完整的機制來處理突發狀況，就連我在出發前也是焦慮不斷，不是嗎？



「現在這個情況看他不到明天早上也不會醒了，至少到明天早上以前都可以確定人在這吧？」



「那明天早上要送回台科，還是要再帶回營隊呢？」



送回台科是最簡單的手段，先別說有學校保健室了，正值中秋連價，沒上營的人大部分也都回家了吧？會在宿舍協助照顧的同學可以說是根本沒有，那要怎麼辦？住院嗎？好好的連續假期就這樣待在醫院過，還有錢的問題呢？眼前的學弟可是跟我一樣沒有健保卡的次等公民呢。



那帶回營隊又能怎麼樣？找只有三個人的醫護組隨身陪同嗎？那活動呢？明天的活動可是激烈海賊王，還有需要運動的大地遊戲耶。假如在海賊王玩水的過程中被水球給砸到胸口，又萬一大地遊戲太過亢奮，讓血壓再次上升該怎麼辦？還是說都讓他在一旁看呢？那樣反而更會叫人失落吧？



太過設身處地的替人找想，落的我一個人在這邊苦思。

『要變得比誰都更加堅強，也要比任何人都更為溫柔。』真是諷刺的一句話。

過度的溫柔反而讓自己受到傷害，可是又要因為堅強而不能露出痛苦，到底我還可以帶著這樣的矛盾往前走多久呢？



好像又扯遠了。



點滴大約在側身刻度一半的位置吧，終於等到醫生來了。

「驗血報告沒問題，那X光片也看不出有什麼異狀，等點滴打完就可以帶走了。」

此時一旁的時鐘已經接近12點了。



再次拿起手機，也再次看到了讓我腳酸又腳軟的數字『27.1公里，28462步。』



「韋哥嗎？檢查報告剛剛出來了，都沒有異狀。現在的問題是明天早上處理該怎麼辦？要送回台科還是要再帶上營？」



「送回台科，明天也有一個學妹要回學校。」



…



所有的定項都在電話中交代完，基於不能將學員一個人丟在陌生場合的緣由下，娃娃必須在醫院留宿到明天早上。而唯一有交通手段回到山上的我，要先將紅十字會的同學送回營中簽機車，但回到山上的我卻還不能停歇，還必須再送學員行李跟娃娃的盥洗用具下來。



把原本要用來搭草蓆的枕頭跟毛毯拿給獨自在醫院的娃娃，反正我今天大概也不用睡了吧？握緊方向盤發動車，這是我今天第二趟上文山。



雖然顯示日期早已換日，但我還是說今天，時間早在慌亂忙碌中悄悄留逝去，對我來說。



『根本沒有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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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好像又拖戲了點？

其實我也可以直接排時間表來把所有事情都給交代完的，只是開頭不知節制寫太長難以收尾，不過我還是會寫完的啦，大家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