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0日 星期二

怎麼變成





到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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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僻、反骨、矛盾、固執,有著奇怪的病氣惡趣味,

作繭自縛的設限自己,卻又不停的衝撞界線,

有著奇怪對花兒不出手的理由,卻對於寂寞感到痛苦,

最重要的,就是講出來一定會被笑的理想跟夢想。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啊?





記憶中還可以清楚的描繪出國中當時,

在作文中寫著嚮往陶淵明隱居山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閒人生的我,

怎麼一轉眼間,就變成拿著扇子仇對這世界呢?



老實說,

我沒有辦法清楚的想起第一次說出『改變世界』的那一刻,

想起那個讓我變成手持扇子姿態的重要時刻。



這不是什麼我自己知道答案還故弄玄虛的激問法開頭,

而是真的不知不覺變成這個連我自己都懷疑的狀態。



有時候可以用朱學恆嘲笑自己

『每個阿宅都應該夢想改變世界』來敷衍過去,

只是幾乎不離身的第三本畫冊,

在最近對我投射特別讓我有想思考這個問題的波長。



提到第三本畫冊,是我高中畢業之後在書店正眼對上,

即使他的標價是60台幣還讓我狠下心拿出錢帶回家的一本再生紙筆記本。



為什麼要特別用筆記本來作畫呢?最近不是有很紅的一句?



『千年傳統,全新感受』



用筆記本來作畫是前兩本畫冊的傳統,理由是用一整面白紙的話,

感覺被我畫出的東西會很孤單,所以決定就在有線條的紙面上動筆,

有人或許會吐槽說是明明就是距離趕抓不好,不過我要澄清,

就算用筆記本的線條來當量尺,我還是常常畫到邊界去,

好啦,我自首一下,有線條的話,附加說明比較不會寫歪。





我還有一個習慣是── 畫冊完成之後,會把他送出去。

送的對象到目前為止都是我在持有那本畫冊的時間中認為有意義的人,

要說有什麼改變的話,就是這本畫冊的預定贈送者就這麼被我不存在化了,

說『被我不存在』,那大概也只有一個三個字可以出現了,

不過並不表示這本畫冊完全失去了保管者,但說不表示又好像怪怪的,

以我現在不想摘取的做法來看,這本畫冊是不可能離開我的,

更何況他還沒完成,更換主人的事情就先打一段落吧。



不過講了畫冊,這也讓我回想起在影像數位化還不普遍的第一本畫冊時期,

我什麼紀錄也沒留下來就把那本畫冊給送出去了呢(攤手),

而且我自己畫的武器,有著我怎麼樣都無法完全複寫的奇怪特性,

儘管我還記得第一本畫冊裡,每一把武器的輪廓,

但是總是會在最關鍵點上失焦,即使知道兩者想描繪的是同樣的東西,

可是原作者的我就是不會認同第二把是同樣的物品。



好像從個性型成變成了畫冊介紹?

不過我有大概八成的把握覺得畫冊的出現可能跟我現在的個性有些關聯。



為什麼還有剩下的兩成不確定呢?

因為我記得我在第二本畫冊的其中一把把武器介紹上就寫了:



『帶給這個世界永無止境的混沌』……



改變世界出現的時間點又因為這句話變個更模糊了……(汗)

就先用矛盾這個理由來打馬虎眼吧……



繼續聊回畫冊好了。

在第三本畫冊開始的時候,我就決定稍微作一些改變,

前兩本畫冊不是文字就是武器,有人問為什麼我不畫人?

都用「我只會畫武器不會畫人」來解釋,然而第三本畫冊的開頭──



續萌者 ── 小牧愛佳



我竟然開始畫人了?!



其實應該也畫一張高井さやか的,不過以時機點來看,

高井應該是要存在於第二本畫冊當中才對,畢竟那是啟萌的開頭,

只是高井在當時的技術來講實在是很難具像化(現在也很難),

所以就別提了吧。有可能是開頭就畫小牧的原因,

這本畫冊到了第四張才開始畫『像是』武器的東西,

到了第十六張才畫出了以前那種擁有靈魂的武器,

而且老實說,這本畫冊真的有『武器』江郎才盡的感覺,

拿筆的時間越來越少,當初那種畫到紙破掉的力道也逐漸消弱,

不是現在開始的,而是這本畫冊準備接續傳統的時候發生的。



會不會是我不適合畫武器了呢?



仔細想想,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同於我內心世界的The CAT’s world,

裡面具象化出的除了貓綿綿之外就是武器了,應該說的是,

貓綿綿代表著是扇子上所寫的,我所想實現的。

而武器的存在,就是我自己的心向,說矛盾只是一種形容詞,

其實真正的狀況是矛與矛,

第一把灰此之想決定的是消除掉矛與矛之間針鋒相對互相消長的狀態,

到了現在灰世未然,則是對於我下予暗示,

不管發生什麼是都不能捨棄堅持的東西,或許是下錯方向吧?



現在有的不是強度,而是韌性,或許說任性也行的通?

儘管背負的東西輕了,可是卻依舊無法釋懷。

前陣子在圖書館睡著,醒來才發現我在睡夢中緊握著拳頭,

畢竟當初喪失的意志用年以上來回復可以說是一點也不誇張,

而我竟然是硬咬著牙讓自己保持原狀,這也難怪潛意識之下會讓我氣到發抖,

生氣的理由或許已經不是憎恨了,而是無奈又無聲的嘶吼。



因為我真的這麼希望,世界上有絕對的邪惡或者絕對的正義存在。



放任了矛與矛之間的相消,任其兩者無視我自己的界線成長,

為的就是希望能在哪一端發現真正的黑或白,只要我成為其中一端的極端,

那麼只要與我相逆的,就是我所追求的。



不管是絕對的邪惡,還是絕對的正義,

只要出現了其中一方,我的願望都能實現。



但是實際這麼做之後,才知道這件事情是完全不可能,

兩者共生的複雜,到了已經無法用二分法來分辨出哪個絕對。



講真的,當初認為可行的理由,就是建構於那個被我不存在的三個字上,

我真的很希望這個世界上有著我無法想像的東西存在,

有時候很羨慕那些一口氣否定掉我確信正確的事物的人,

那種用不明確判斷力,還敢一口咬定的樣子,並不是有羨慕那有勇無謀,

而是他們有著這麼容易就被無法想像卻確實存在的東西給擊敗的資格,

並不是說我身上不會發生這件事情,而是取決於發生的容易與否。



如果可以,

我當然也希望能夠變回隨時都能被不能想像卻存在的東西給否定的遲鈍眼光,

儘管目光變得銳利,能夠察覺更多東西,但是卻只是看到更多絕望而已,

視野從狹窄到寬廣,希望卻沒有隨之萌生,我曾經說過:



『這個世界並不全然很糟糕,只是令我很失望而已。』



不全然糟糕的是,儘管沒有看到更多的希望,

但是依舊有著而還沒凋謝的正在發光,

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次成同樣發光的那一群,

畢竟當時我的耀眼光芒是為什麼而綻放,而那為什麼根本不存在,

我是比誰都還要清楚,喪失的意志到底有多少年的份量,

大到了即使是一生就此完結也不誇張的程度,

其實有像說的那樣也沒那麼恐怖,對於我來說,

靈魂完結的嚴重程度,早就超過了生命完結,

對一般人來說,就是就此放棄夢想,過著平穩的生活而已,

但是對我來說,那等同於放棄掉靈魂一樣,那是比結束掉生命還要嚴重的事情,

到底為什麼我可以如此平靜的把生命結束掛在嘴邊?

到底為什麼不能放棄理想與夢想?



我不敢說我過的比別人坎坷怎麼的,

只是我敢說我看到的卻比任何東西還來的骯髒,

或許根本沒有什麼以前眼光遲鈍的時候,只是肯不肯正視而已,

儘管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甚至是十年、二十年以後,這個正視的決定依舊是沉重,

我大可以選擇撇開視線,像以前那樣瞇著眼睛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平平穩穩的過著每一天,沒有人有資格說那是逃避,

因為也沒有人有能力能夠完全承擔起這一切,就算是絕對不能放棄的我,

也必須靠著拿著扇子時看到文字來自我暗示,才能勉強生出面對世界的勇氣,

甚至有時候連拿著扇子這件事情都做不到,

拿著扇子必須要我先能禁的起上頭文字的重量才行,講到什麼時候有自信,

我說了拿著扇子的時候,扇子的確是是給予我對抗世界的勇氣沒錯,

但是能不能拿起扇子,則取決於有沒有辦法承受扇子的重量,

只偏偏兩把都是那麼沉重(苦笑),應該不只是扇子吧?



而是有意圖做這件事情,而不往放棄方面去想的每一步,都舉步維艱吧?

再想一下,或許持有這件事情並不會痛苦,而是想實現。

但是就跟決定正視一樣,我早就已經沒有可以假裝看不到的這條路了,

就是因為這種應該的求好心切使然吧?

仔細想,我的個性對我自己還真是殘忍啊。



都寫到了這步田地了,還是沒有個答案啊。

也對啊,這跟那篇什麼『為什麼水怪不交女朋友』不一樣,

家裡都想說讓我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就好,這種教育方式之下,

我卻變成了拿著扇子仇對世界的姿態啊。

到底是不是該感謝讓我看到骯髒世界的周圍人們呢?

還是該怪罪於我沒有實行『你們怎麼教,我就怎麼學』呢?



或許真的沒有什麼關鍵點吧?



決定價值觀的車禍事件也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而已,

被我不存在的那三個字也只是讓想法復甦而已,

真的很希望我無法想像的東西存在啊,

如果有絕對的罪惡存在,就與其對抗,來成就絕對的正義,

如果有絕對的正義存在,就與其違逆,來承受絕對的罪惡,

只是假如我想著希望存在的話,就不可能靠自己成為任何一方,

絕對是沒有背後支撐的理由的,所以有著希望實現的我,早已不具有絕對的資格。



這畢竟不是ACG中打倒了誰都天下太平的簡單局面,

而是一人一世界,由所有人意識所組織起的世界啊。

或許是已經超過了能理解的複雜程度,所以不會因為這個理由而退步吧?



老實說我並不討厭現在的自己,只是困惑著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也許是逃避才會開始質疑這個問題,灰世未然所下的自我暗示過於單純,

儘管那是為了在喪志的情況下快速站起所做的決定,但是也因為過於簡陋,

除了穩固源頭以外,並沒有辦法給予我其他的動力,

行動的根源沒有消失,但也只是確保他永遠不會歸零而已,

灰世未然與灰此之想的最大差異,就在於『未成』,

『想』所束縛我的,是不能夠認同自己,同時藉此暗示前進動力的生成,

然而『未然』所表示的,只是將根源消失的可能性完全抹殺掉,

的確在親手結束掉那三個字以謊言之姿存在於世界上之後,隨之結束的,

很可能就是夢想,畢竟藉由不存在之物所穩定的基礎上,

那不存在的真理之上所醞釀的不穩定,別說是毀掉夢想了,

或許那時候沒有決斷的話,我早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但也許是任意把如此程度的夢想加壓在某個東西被認定的存在之上的罪行,

讓現在還能讓夢想留著的原因 ─ 『贖罪』。



是我讓不存在的東西成長到如此程度的,

不管是在這三個字的原始創造者心中,

還是透過我的文字得知這三個字的人們心中,

或者是當成撐起不可行夢想支柱的我的心中,

我所能做的,不能不做的,就是背起這個仍舊是由謊言堆積而成的人生,

它所撐起的希望有多麼強大,同等於我所必須承擔的絕望,

唯一值得盡興的是我並沒有馬上因為背起負面的絕望而壞掉,

由希望滿懷的心瞬間掏空,灌入同等份量的絕望,

在意識到最想相信的東西是由層層的假象與幻影後,

心理認知上的錯誤瞬間爆發, 把『爆發』跟『挖出』兩個動作來統合,

記得當時我的第一個動作是嘔吐,儘管當時是還沒有吃晚餐的狀態,

但身體的反應就只是想要掏空一切而已,不管是胃酸還是臟器,

只要因為不存在的希望存在於體內的一分一秒,這個動作都會持續下去,

還好心理層面的掏空比生理層面快上很多倍,但取而代之的下一步,

是靈魂的顏色瞬間從灰分裂成黑與白,畢竟決定容納矛盾的器已經毀損,

要阻止方法可以說是沒有,如果要阻止靈魂的轉變,

唯一的方式就是就此切斷與世界的連結,那方法的實行,跟沒有方法是一樣的,

當時的黑與白,真要以東西來比喻的話,就是恨與制裁罷了,

老實講,那個狀態下,搞不好才是至今以往最完整的姿態,

的確啊,能做到的事情比現在正打著這篇文章的我,

還有希望的器沒有被擊碎的時候,都還要來的多,

畢竟那是連靈魂與性命都可以放棄的絕望,

那麼不顧一切的程度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了 ─ 那『一生綻放一次的花朵』,

不過卻是相對於希望之花的末日之花,是否該要慶幸?

努力了不到兩年,就有能夠綻放花朵的能量,說『黑化』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儘管其開花的結局並非最完美的,但至少可以終結掉到目前為止所見最高惡行,

只是我放棄了那次的綻放機會,理由是為什麼?我大概也忘了,

有可能是不想被血弄髒手吧?不過我也留了假如的可能性,

那份罪虐所帶的著制裁機會,只要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那麼賠上一生讓開出鮮紅色的末日之花也無所謂,

既可以容納足以面對世界也不畏懼的希望,那麼壓抑同樣份量的絕望與怨恨,

對已經被摧殘至此的身心來說,也不是什麼不能做到的事。





騙人的。





灰世未然不是應該被誕生,而是因為需要而誕生,

為了確保黑與白中最後的白,只有一邊顏色存在的情況,

除非是到了極致的端點,不然終究也只是一瞬間的綻放而已,

為了壓抑途中完全黑化的結局,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可能性押到最低而已,

也就是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理所當然的不希望,

但是發生了就無法原諒,就算讓我完全黑掉也無所謂,

不管是黑還是白,都可以從灰之中分出來,不是嗎?



漸漸的要走到了5000的關卡,

會收不了尾的原因有一部分應該是分成太多段落打的關係。



如果沒有奇蹟發生,就算賭上了一輩子,

結局的落點99%大概也還是會在距離最終目標還遠的要死的地方吧?

要放棄其實很簡單也很困難,只要我完全認為不可能實現就可以了,

只是那真的等於放棄掉自身的靈魂,背叛了我到目前為止的人生,

背棄了那些我所留下的罪業,繼續認可那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讓剩下的歲月同樣由謊言繼續堆積而成。



笑的會比現在快樂,睡的會比現在安穩,活的會比現在有趣,我都知道。



但是我做不到。



這種掙扎的痛楚,還能清楚的意識到掌握思考與行動的人還是同一個我,

要是真的放棄的話,或許就連痛都感覺不到了呢,靈魂早就不同了,

只是以同樣身軀,同樣名字活下去而已。



越思考下去越了解自己,其實真的只是悲願而已,

沒事好好的,誰會想要改變世界呢?

我怎麼變成這樣,大概也已經不重要了吧。





因為我不想寫這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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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渾沌其實不等於黑,而是模糊不清的樣子,

不過都到了這步田地了,好像太晚了點?

1 則留言:

azurized 提到...

我覺得你不是說了太多謊,你是對自己說了太多真話。



保重啊,這過去的一年大家好像都有不開心的地方,不過還是要努力的活下去才行。今

年也有慣例的”折り紙賀年”,有空到我那荒廢已久的網誌看看吧~